“你说什么?!”
李良娣尖锐的声音响起,尤其刺耳。
李娴握着筷子的手一抖,“哒”地一声掉落在地上,脸上的表情呆滞,“小白,你是不是在骗我们?”
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她,难得一家人的目光都在关注着她。
姜小白收起了唇角那抹若有似无得微笑,认真的说道:“那天我工作的时候晕倒了,被送到医院检查出来的,医生说我受孕的几率很低,几乎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。”
姜小白说得认真,但也毫无情绪波动。
她没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,反而觉得一身轻松。
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件事,对于她的家人来说她就失去了被“卖”个好价钱的价值。
但是对她来说,却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,一次做自己的机会,她当时做了妥协的选择,也许她的人生从此以后就只剩下生儿育女,一辈子都在为他人而活。
但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?
不是,这是她的家人想要的。
她想要的是自由,她也想为自己活一次。
做了懂事温顺的女儿那么多年,现在她想做自己了。
姜小白平静的说:“医生跟我说的时候他也在场,是他提的分手。”
姜小白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在责怪程严清,而是想告诉她的家人,关于她无法孕育生命这件事,别人是介意的,所以不要再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努力和撮合。
他们应该也很清楚,这对于程家来说,是无法接受的事情。
李良娣像是听见了什么噩耗,喃喃道: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怀不了孕的女人谁会要……”
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。
姜振洪则是暴跳如雷,手掌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,整个制桌子都抖了几下。
“废物!”
他破口大骂:“你这个赔钱货!没用的东西!废物啊!真的是废物!”
他光骂姜小白还不够,站起来指着李良娣的鼻子怒气冲冲的骂:“你他娘的也是个废物!生的什么玩意?”
李良娣好像自己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一样,头朝上双手合十,眼睛紧闭,嘴里喃喃的念叨着:“造孽啊!造孽啊!真是造孽啊!”
李娴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,只是面色看起来苍白了不少,目光呆滞。
场面氛围瞬间变得沉寂。
就连一直在状况外的姜泽雨也安静了下来不敢动筷子了。
空间静的只能听见姜振洪粗重的呼吸声。
他站在主位叉着腰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这个样子的姜振洪,姜小白还熟悉,这是他暴怒的前兆。
姜小白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。
明明失去生育能力的是她自己,明明她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,从来没有重视过她的家人却表现的像是天塌了一样。
有一回姜小白听见邻居调侃她爸妈说:“你女儿都长这么大了,找个好人家嫁了又能捞一笔大的。”
自从她成年后,家里就经常来一些人用看猎物的眼光打量她,观察她,有人跟她爸妈说她太瘦了,要胖一点好生养才值钱。
那样赤裸的目光真的令人很不舒服,就好像她们在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而是任人宰割的牲口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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