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玄机老人的四肢已然完全风化,仅剩下躯干和头部,可他仍未断气。
毕竟在灵魂契中,一切皆为幻影,但要是在灵魂契里丧命,那么现实中的人也会随之死亡。
“输了?”玄机老人冷冷一笑,脸上的诡异之色愈发浓重,紧接着厉声喝道:“不,老夫并未输!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就还有机会!”
说着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,一股黑色的雾气从他体内缓缓涌出,试图做最后的挣扎。
夜色如墨,浓稠得化不开,顾墨玺静静地站在那间弥漫着腐朽气息的昏暗密室之中,周身被一种无形的压抑氛围所笼罩。
“师傅?”顾墨玺轻轻开口,声音低沉而温和,打破了密室的寂静,他微微挑眉,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被铁链锁在墙上的玄机老人。
玄机老人的身躯,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被腐蚀着,不过短短片刻,一半的身体已经化为乌有,只剩那干枯的面容和一双浑浊却透着疯狂的眼睛。
“墨玺……”玄机老人艰难地开口,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,“老夫懂你,从你踏入这玄机阁的第一天起,老夫就知道你想要什么。”
顾墨玺的眼神瞬间一凛,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眸中,此刻涌起了无尽的寒意,仿佛寒夜中的深潭,冷得彻骨。
“师傅,有些话,还是别说得太透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平稳,却隐隐带着一丝警告。
玄机老人却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,怪笑着,那笑声在密室中回荡,格外刺耳。
“哼,你以为杀了老夫,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爱?就能解脱?太天真了!”
他的神情愈发狰狞,面容因扭曲而显得格外可怖,“墨玺,老夫一直把你当成手中的傀儡,任由老夫操控,你不过是老夫达到目的的工具罢了!”
顾墨玺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,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他冷冷地看着玄机老人,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“师傅,你今日的所作所为,就不怕遭报应?”
“报应?”玄机老人大笑起来,“老夫早就不在乎了!既然得不到一切,那便让所有人都得不到!尤其是你,墨玺,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你渴望的爱!”
话音刚落,玄机老人突然收敛了笑容,他的嘴巴快速地开合,念念有词。
刹那间,密室中狂风大作,飞沙走石,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在他头顶汇聚。
“我以天道之名,在此对你立下诅咒!”
玄机老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冷峻,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,“今生今世,乃至往生,你心爱之人,你皆无法得到!你唯有孤寂终老,不会被任何人钟爱,不会被任何人怜悯!永远……”
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,玄机老人的头颅终究化为飞灰,而他所营造出的那片神秘的星河,也开始急速消散。
密室中的一切再度清晰地展现在顾墨玺眼前,昏黄的灯光下,唯有他沉重的呼吸声。
顾墨玺骤然从星替阵中疾退而出,恰似被一股庞大的力量震飞,面色须臾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他蹒跚着向后退了数步,身躯摇摇欲坠,直至扶住身旁的桌子,方勉强稳住身形。
他的眼前光影缭乱,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玄机老人那阴毒的诅咒,犹如有无数根钢针在刺痛他的头颅。
“你心爱之人,你皆无法得到!你只能孤独一生,不会被任何人钟爱!”
顾墨玺突然仰头大笑起来,笑声中满是悲凉与绝望,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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